到年底了,想起了我去年此時寫的一句詩——我要把一年的最后幾天留給詩歌。
我要把一年的最后幾天留給詩歌,這首先還是有所指的。僅從狹義的分行的詩歌來說,杭州在這一年中的詩歌活動還真是不少,有電臺讀詩活動,有大河運的詩會和詩賽,有書店、畫廊和展覽館館等舉辦的各類朗誦活動,當然還有詩人們抒寫五水共治的主題內容,這讓杭州這座城市變得柔軟而溫暖。其中特別作為傳統(tǒng)節(jié)目而保留下來的,也就是寶石山上純真年代書吧的迎新朗誦,每年的最后一個夜晚,朋友們聚在一起守夜迎新,用詩歌點亮杭州上空新年的燈盞,這個活動已經(jīng)堅持了十多年。每每這個時節(jié)要到來時,我就得準備一首詩,這就等于在提醒我,讓自己靜下來慢下來吧,讓自己多寫幾首詩歌吧,所以我說我要把一年的最后幾天留給詩歌。
我要把一年的最后幾天留給詩歌。因為人越到年關,心就越會浮躁,拿電影片名來說,好像每一年都是“匆匆那年”,內心的“太平輪”上擠滿了離愁別緒,現(xiàn)實與理想的距離看上去是“一步之遙”,實則又有十萬八千里。那怎么辦呢,賀歲片是要看的,年貨是要辦的,朋友是要聚的,但于我而言,詩歌才是我的年貨我的賀歲我的最好的老朋友。
也許有人會問,詩歌到底有什么用,它跟股票有關系嗎,它跟降息有關系嗎,它跟支付寶有關系嗎,它跟冷空氣和陰霾有關系嗎?……我只想舉一本《小于一》的書作例子。這是一本詩人布羅茨基的散文集,最近屢上各大媒體2014年度圖書排行榜的首位,已經(jīng)三次加印。前幾天在一個會議上我跟此書的責編坐在一起,她說一開始社里只印四千冊,沒想到光是深圳一地就要了三千冊,這讓不少企圖做暢銷書的人就看不懂了。他們說布羅茨基是很有名,但那似乎已經(jīng)“過氣”了呀,說他得諾貝爾文學獎還是1987年的事情了。我說這就是一個判斷的問題了,如果我們一味地跟風,哪怕是你跟著今年的諾獎得主,那也是有限的。因為一本真正的好書,正如一首真正的好詩,它難道跟陰霾和支付寶會沒有關系嗎?這一年讀書人過得到底好不好,這一年的電影和圖書到底留下了一些什么,這大概都是我們“文藝深一度”要去觀察和思考的。也許一首詩是抵不上一整版的廣告,但一首詩給那些需要思索和溫暖的人以一把柴火,這不就是最大的社會效益嗎?
我要把一年的最后幾天留給詩歌,最好是留給一場雪也期盼一場雪,我要在紅燈面前再耐心一點,我要對為我端上湯面的人說一聲謝謝,我要在新年到來之前跟我的孩子在機場或在家里擁抱一次,我當然還要把我一年的最后幾首詩歌發(fā)在微信圈里,因為我相信,不管朋友是否點贊,我最好的詩都是獻給他們也獻給我的杭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