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科學界“最強大腦”在此激蕩腦力——寫在首屆世界頂尖科學家論壇(上海·滴水湖)舉行之際
1865年,阿爾弗雷德·諾貝爾發(fā)明雷管炸藥時,一定沒想到30年后他在遺囑中設立的諾貝爾獎,會成為人類追求科學真理路上最高的那座燈塔;1937年,艾倫·圖靈在論文中首次將純數(shù)學的符號邏輯與實體世界建立聯(lián)系時,也不會想到13年后他在另一篇論文中提出的“計算機與智能”,將改變?nèi)祟惪茖W技術的演進歷程。
積淀、碰撞、迸發(fā),尖端科學的突破歷來在驚喜中帶著必然。10月29日,包括26位諾貝爾獎得主在內(nèi)的37位世界頂尖科學家和17位中國兩院院士、18位中外杰出青年科學家齊聚上海,共同參與首屆世界頂尖科學家論壇,論壇舉辦地就在臨港滴水湖畔。
滴水湖,正圓形,總面積約556萬平方米,其設計構思獨特,“一滴來自天上的水滴,落入大海,泛起層層漣漪,水滴落入處形成湖面”。
富有意味的是,此次世界頂尖科學家論壇,與滴水湖的意象“不謀而合”——聚滴水之力,匯百智江河。頂尖科學家們匯聚在此,將開展最頂級腦力激蕩,探尋前所未有的技術策源。正在全力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的上海,已經(jīng)準備好開啟這趟充滿未知與冒險的旅程。
匯聚
2015年10月,中國藥學家屠呦呦因發(fā)現(xiàn)青蒿素獲諾貝爾醫(yī)學獎,改寫了諾貝爾科學類獎無中國人獲獎的記錄。隨后的一次演講中,屠呦呦將青蒿素的發(fā)現(xiàn)比喻為傳統(tǒng)中醫(yī)獻給世界的禮物,而此時的中國也正開始期待,誰將是下一位帶給世界禮物的中國人?
指針撥向今年4月,美國科學院院士、斯坦福大學終身教授邁克爾·萊維特來到上海,這位2013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還有另一個特殊身份,世界頂尖科學家協(xié)會副主席。此次上海之行,讓本就熟悉中國科學界的萊維特有了新認識,以上海為代表的中國城市,正越來越重視基礎研究。而基礎研究,正是創(chuàng)新策源的根基。
萊維特的感受并非空穴來風。就在他與上海市領導進行交流的幾天之后,中國迄今為止投資最大、建設周期最長的國家重大科技基礎設施“硬X射線自由電子激光裝置”在上海張江科學城開工建設,與之為鄰的正是2009年投入使用的中國大陸第一臺第三代同步輻射光源裝置“上海光源”。
軟X射線自由電子激光用戶裝置、活細胞結構與功能成像等線站工程、超強超短激光實驗裝置、超算中心和蛋白質中心……“大國重器”紛紛落子上海,背后更是上海瞄準世界科技前沿,為中國下好科技“先手棋”、闖蕩“無人區(qū)”的主動選擇。
吸引這些世界科學界“最強大腦”來到上海的,還有這座城市愈發(fā)令人矚目的基礎科研投入。
世界頂尖科學家協(xié)會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在邀請科學家們前來上海時,許多人都注意到上海2015年提出要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chuàng)新中心時,已經(jīng)將成為全球原創(chuàng)技術和高新科技產(chǎn)業(yè)策源地作為重中之重,這一點令科學家們倍感欣喜。此外,上海不斷更新調整的科技人才政策、高度法治化的社會運行機制,都使上海成為這場科技盛會最理想的舉辦地。
有資料統(tǒng)計,目前全球最頂尖的自然科學家約100余人,其中還能經(jīng)歷遠距離飛行、有產(chǎn)業(yè)化背景的大約有50人。而今,他們中的“父子諾獎得主”之一羅杰·科恩伯格、“夫婦諾獎得主”愛德華·莫索爾和梅·布里特·莫索爾、“師生諾獎得主”戴維·格羅斯和弗蘭克·維爾澤克皆已齊聚上海。
人們期待,借助科學家們的高密度集聚,能形成腦力激蕩,在上海產(chǎn)生更多新思想和新想象。人們更期待,諾獎得主們對知識產(chǎn)權、發(fā)明專利、實驗室技術的分享,能與中國廣闊的市場需求相銜接,為中國未來的技術孵化和技術轉移提供樣本。
激蕩
去年,萊維特在復旦大學展開了一場主題為“生命因科學而美好”的演講,臺下的觀眾大多是“95后”的在校學生。當聽聞臺下的年輕聽眾們不僅來自物理學、化學等自然學科專業(yè),還有不少歷史、社會學這樣的人文社科專業(yè)學生,這位諾獎得主臉上的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青年、跨界、未來,其中蘊含的關系正是如今世界科學界關注的首要趨勢。作為中國迄今為止規(guī)模最大、諾貝爾獎科學家參與人數(shù)最多的科技盛會,世界頂尖科學家論壇(上海·滴水湖)的規(guī)模與規(guī)格僅次于瑞典諾貝爾獎頒獎典禮與德國林島諾貝爾獎獲得者大會,為亞洲之最。而讓高度濃縮的智慧“流動”起來的,恰恰是跨界、連結和交叉。
事實上,讓科學家們最為在意的并非論壇的“高規(guī)格”,而是高規(guī)格之下將進行哪些智慧碰撞。“有位諾獎得主接到邀請后,與我們協(xié)會的羅杰·科恩伯格主席來回通信了28封郵件,直到明確大會的議題、辦會意圖、自己的演講內(nèi)容、討論主題后才鄭重答應來到上海。”世界頂尖科學家協(xié)會秘書長王侯告訴記者。
對于首次來到上海的科學家,自己的研究將在這座陌生又新鮮的城市獲取哪些回應令他們興奮。對于已經(jīng)熟悉中國的科學家們來說,來自中國年輕科學家們的挑戰(zhàn)甚至交鋒更令他們期待。
在大會最后一天,將舉行世界頂尖青年科學家論壇,中國優(yōu)秀青年科學家將與世界頂尖科學家進行零距離對話,通過“1至2名諾獎得主+8至10名青年科學家”為一組的方式分兩隊展開辯論交鋒。
讓不同領域的科學家們展開實實在在的思想激蕩,在原創(chuàng)的源頭聚焦“0到1”的突破,這不僅是37位頂尖科學家聚集到滴水湖畔的期望,更是上海建設成為原創(chuàng)技術策源地的源動力。
科學家們有多期待在上海的這場“腦力激蕩”?1997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世界頂尖科學家協(xié)會副主席朱棣文這樣向主辦方描述:“如果現(xiàn)場有年輕科學家提出了一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這將是我終身難忘的時刻。”
這也許會是大會最閃耀的一刻。
奔流
上海是海派文化的搖籃、中國民族工業(yè)的搖籃,也是中國科學技術發(fā)展史上的重鎮(zhèn)。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岳陽路上的“院士公寓”到如今規(guī)劃面積達94平方公里的張江科學城,再到上海面向未來的戰(zhàn)略空間臨港,上海科創(chuàng)引力不斷聚合、輻射半徑不斷擴大。崇尚科學精神、尊重科學研究的氛圍正在黃浦江兩岸奔騰流淌。
今年諾貝爾醫(yī)學獎揭曉時,人們發(fā)現(xiàn)兩位獲獎者詹姆斯·艾利森和本庶佑在2016年就曾同時獲得首屆“復旦-中植科學獎”,而該獎項2017年的得主雷納·韋斯、基普·索恩和巴里·巴里什1個月后就獲得了當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
事實上,對國際科學界的洞悉不僅在高校。今年,歷史悠久的上海市市長國際企業(yè)家咨詢會迎來而立之年,翻看歷年參會企業(yè)家名單,來自全球頂尖科技研發(fā)企業(yè)的嘉賓每一年都數(shù)量可觀。巧合的是,今年還是被譽為“科技達沃斯”的浦江創(chuàng)新論壇舉辦第十年。再看看今年6月剛剛公布的新一屆上海市決咨委陣容,來自經(jīng)濟和科技創(chuàng)新領域的委員占了多數(shù)。
而今,當人們提及浦東陸家嘴除了摩天大樓還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不少上海的小朋友會搶先一步告訴你,“東方明珠旁邊有一座海洋水族館,非常美。”每到寒暑假,“老資格”的上海科技館和“新開業(yè)”的上海自然博物館就準時開啟“爆滿”模式,辰山植物園、上海植物園、上海昆蟲博物館等科普教育基地在祖國未來一代之中同樣人氣高漲——當一座城市從頂層設計到年幼的孩童都將科學視為珍寶,尊重原創(chuàng)、尊重科學的精神勢必在此得以保留和傳承。
2001年諾獎百年大會在瑞典斯德哥爾摩舉行;17年后,諾獎得主和其他頂尖的科學家們從這座“木頭島”之城來到上海,所有人都在期待,人類文明的閃光點閃耀滴水湖,交織成科學與生命共同絢爛的華彩樂章,奔流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