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扎旺堆（中）、普布扎西（右一）在分享。

上周五，一群來自“世界屋脊”的藏族孩子穿著靚麗的民族服裝，走進了杭州日報大樓，他們是參加杭州援藏“瞪羚計劃”——2024年西藏那曲市色尼區(qū)青少年學習交流活動的學生代表。他們用清澈而略帶羞澀的神色打量著這個已經被老師們提及了無數(shù)次的地方。原來，這里就是那曲杭州希望小學“夢開始的地方”。

與此同時，一場由杭州日報主辦的援藏30年·杭州那曲“希望花開”時光分享會正在靜候這群小嘉賓。結緣于1995年那場援藏愛心特別行動的人與事在這里重聚，一起叩開了時光之門……

愛意涌動，重回1995

1994年7月，中央召開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談會，明確提出“分片負責、對口支援、定期輪換”的對口支援方針，對口援藏大幕正式拉開。1995年8月25日，來自浙江第一批援藏干部姜軍的求助信在《杭州日報》頭版刊登：“假如杭州人民每人節(jié)約1元棒冰錢，那匯集起來就可以建起三四所希望小學……”

那個夏天，“讓西藏孩子有書讀”成了杭州人民的迫切心愿。短短一周時間，5.6萬多名市民、120多家企事業(yè)單位參與捐助，共籌集善款225萬元。

作為當年活動的主要報道者，中國藝術研究院文化發(fā)展戰(zhàn)略研究中心副研究員、原杭州日報記者林潔說，采寫這組報道是她人生中一段彌足珍貴的經歷，對年輕的自己而言，能在時代的發(fā)展中參與并記錄這樣有重大意義的事件是一份榮幸。林潔帶來了一本紅色的剪貼本，援藏愛心特別行動的每一篇稿子都被她剪貼珍藏。“愛意涌動下的杭城，善款如潮水般涌來。記得有一天我們收到了30公斤的硬幣。有一個村辦企業(yè)捐了5萬元。最后捐款人實在太多，遠超預期，不得不喊停?！绷譂嵳f，捐款截止日后還在不斷勸退涌來的善款。

杭報集團總編辦原主任陳培新則帶來了一張粉色的捐款證書，證書還像新的一樣，可見陳培新對它的珍視。“這是我當時收到的捐款證書，由那曲縣（現(xiàn)色尼區(qū)）人民政府與杭州日報共同頒發(fā)?！标惻嘈抡f，記得在活動結束時他寫了一篇側記，這篇稿子寫得特別順利，因為有那么多鮮活的人和鮮活的事，記者只需如實記錄便已情真意切。

杭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隊三級高級警長袁正品當年是上城區(qū)交警大隊的團委書記，他記得是隊里的全國勞模王建強發(fā)起的募捐，大家深受鼓舞，不僅以集體的名義捐了款，還紛紛以個人名義又捐了一次，就連大伯大媽們組成的糾察隊也積極參與?！艾F(xiàn)在看看錢是不多，但大愛之心從此為杭州與那曲架起了一座橋梁。”

看到聲勢浩大的捐款行動中全城涌動的善意，江城中學老師朱文寧則相當有心地做了一回時代的記錄者。他不僅把每一份刊載有那曲內容的《杭州日報》剪貼收藏了起來，還把它們寄給了姜軍?！澳菚r候沒有網絡，我就想怎么才能讓那曲知道杭州發(fā)生了什么，最后寄去的那張捐款名單也讓援藏干部們大吃一驚，原來有那么多杭州人在關心那曲，關愛藏族孩子。”

愛心傳承，延綿至今

從1995年8月那場援藏愛心特別行動開始，那曲也成為一代又一代杭報人魂牽夢縈的地方。多年來，杭報派出一批又一批的記者奔赴藏北高原，始終與杭州援藏干部站在一起，為當?shù)氐奈幕逃⑨t(yī)療健康、經濟產業(yè)等工作添磚加瓦。杭州日報報業(yè)集團黨委委員、副總編，杭州日報黨委書記趙慈杰分享了他在2003年作為特派記者在那曲采訪時的見聞。2003年的那曲杭州希望小學已經可以容納500多名小學生，發(fā)展成為那曲縣規(guī)模最大、容納學生最多的學校。援藏干部們在平均海拔4600米的“生命禁區(qū)”，一邊忍受著身體的極限，一邊鼓足干勁為牧區(qū)辦加工企業(yè)，發(fā)展三產。多年來，杭報的記者們一直在用專業(yè)的力量做力所能及的事，如今杭報和杭州援藏工作組的配合也更加緊密，開展了很多工作，“瞪羚計劃”便是其中之一。

據悉，那曲適齡兒童的入學率已經從1995年以前的22.5%提高到了近100％。杭州第十批援藏干部、色尼區(qū)衛(wèi)健委副主任李洋介紹，杭州援藏工作開展以來，積極通過開展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活動，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截至目前，杭州第十批援藏工作組已組織“三交”活動22批次近500人次?！暗闪缬媱潯睘楦咴系暮⒆觽兇蜷_了一扇認識外面世界的窗戶，極受當?shù)貙W生、家長和老師的歡迎。2023年有3批共77名學生參與了“瞪羚計劃”，今年將繼續(xù)組織3批150名學生來浙江交流學習。

“希望花開”，世界屋脊

在那曲這個全國海拔最高的地級市，巍峨雪山曾見證過一段段不朽的傳奇。1995年那場以心傳心、以情連情的行動，開出了燦爛的希望之花。

1996年那曲杭州希望小學落成時，西藏那曲市第五幼兒園黨支部書記達扎旺堆還是這所希望小學的一名學生，也是第一批受益人。當天的分享會上，達扎旺堆也來到現(xiàn)場，還帶來了一批自己的學生，“我想讓他們看看這里就是‘夢開始的地方’。”

大學畢業(yè)后，達扎旺堆也有很多的職業(yè)選擇，但他義無反顧地回到家鄉(xiāng)成為一名老師，“當年是你們的愛心為我提供了上學的可能，也在我的心里種下了希望的種子。當我長大后對希望小學了解得越多，就越堅定了以后的人生方向——我要成為一名教師?！?/p>

曾任那曲市色尼區(qū)香茂鄉(xiāng)小學（前身即那曲杭州希望小學）校長的普布扎西分享了色尼區(qū)的教育現(xiàn)狀。他說，現(xiàn)在全區(qū)中小學以及幼兒園共有73所，孩子們不僅能上學還能上好學，學校的硬件設施基本完備，如果說還有不足的地方那就是教學質量，目前加強教師培訓、提高教學水準是那曲教育正在努力的方向。

此次參加“瞪羚計劃”的孩子中有6人來自香茂鄉(xiāng)小學，今年也是“瞪羚計劃”首次從初高中學生向小學生輻射。來自香茂鄉(xiāng)小學的晉美男加今年12歲，他是第一次來到杭州，能在分享會上為當年的愛心人士獻上哈達，他覺得十分榮耀。“我聽到了更多的故事，我更喜歡杭州了。以后我還想來杭州學習?！睍x美男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