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古蕩的林先生,這段時間體驗了一場后果相當嚴重的“酒后失憶”。
2013年12月30日晚上,林先生和4個同事跟客戶單位在鳳起路錦麟賓館吃飯。
晚上8點40分左右,酒席散了。已喝下一斤多黃酒的林先生自覺還清醒,決定騎自行車回家。他的自行車停在鳳起路同方財富大廈樓下。
那一晚他最后的記憶是,一個同事陪他走到了鳳起路、中山北路交叉口的建設銀行門口(同方財富大廈就在馬路對面),兩人揮手告別。
等他再次記事,場景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環(huán)城北路華浙廣場北側(cè)的露天停車場里。當時已是次日凌晨1點37分,他被停車場保安發(fā)現(xiàn),滿臉是血地昏倒在一個空車位里。
除了一身傷,手機、錢包、筆記本電腦、自行車、兩只公司資料袋,也都沒了。(詳見本報1月2日《熱點89》版報道)
“失憶的這幾個小時里,我到底遭遇了什么?”林先生很想知道。
2014年1月1日上午,林先生到米市巷派出所求助。說了自己的遭遇以及困擾。
次日下午,天水派出所派民警沿著林先生當晚走過的線路,調(diào)看了幾十個監(jiān)控探頭錄像,拼湊出了事發(fā)當晚林先生的行進路線——
監(jiān)控顯示:林先生確實在鳳起路、中山北路交叉口的建設銀行門口和同事?lián)]手告別,然后一個人踉蹌著過馬路,到同方財富大廈北側(cè)樓下的小巷里,取了自行車。
然后跟著探頭一路追蹤。他騎車時左搖右晃,都是蛇形前進。沿鳳起路向西,到武林路右轉(zhuǎn),一路北行,到湖墅南路、環(huán)城北路交叉口……
可惜到了這里,路口的監(jiān)控探頭突然轉(zhuǎn)開了。追蹤到此斷線。
其間,林先生在武林路、體育場路口等紅燈時,突然脫力,整個人癱軟倒地,車子壓在他身上,他爬不起來,有位好心人扶他站起。然后他坐在自行車座位上,兩腿吃力地輪流蹬地前進,頭越垂越低,感覺隨時都要睡倒……(本報今年1月3日報道)
昨天,林先生當晚斷了的“行蹤”總算又續(xù)上了。當晚,他確實被人毆打過。
當晚10點多林先生就騎進了停車場
根據(jù)監(jiān)控,林先生騎到湖墅南路、環(huán)城北路交叉口的時間是2013年12月30日晚上9點14分。
這起“神秘事件”在米市巷派出所引起了關注。
這時有位民警想起,當晚10點多(事發(fā)當晚),他開車夜巡至密渡橋路時,發(fā)現(xiàn)林先生騎著自行車,很慢很慢,一邊騎,東西一邊往地上掉。“我停車,下車撿起東西,然后叫住他。我記得是一個白色塑料袋和一個黑色電腦包。我還幫他把袋子、包都在龍頭上繞了幾圈。”他問林先生要不要緊?林先生說沒事的,繼續(xù)往停車場那個方向去了。“我還當他住在白馬公寓,也沒多想……”
根據(jù)這條線索,辦案民警又調(diào)了一批監(jiān)控錄像,總算鎖定了林先生的行蹤。
監(jiān)控顯示:2013年12月30日晚上10點18分,林先生頭低垂、坐在自行車上,兩腿蹬地,沿密渡橋路,由南向北前進。這時,他分掛在龍頭兩端的兩個白色塑料袋,已經(jīng)只剩右邊一個了。
林先生騎到密渡橋路口轉(zhuǎn)角處后,出了監(jiān)控畫面,但從他轉(zhuǎn)向的趨勢上看,他這里應該是右轉(zhuǎn)的(他的右手邊正是華浙廣場北側(cè)的露天停車場)。
如此說來,林先生30日晚上10點20分左右就進了停車場,離他第二天凌晨1點37分被發(fā)現(xiàn),還有3個多小時。
當晚在華浙廣場五個小伙圍毆了林先生
圖解

?、倭窒壬偪窭〗泷{駛座的車門。

?、诹窒壬_車門,一屁股坐進駕駛座,駕駛座上的胡小姐拼力把他往外推。

?、圩诟瘪{駛座的楊先生沖下車,和林先生扭打在一起。胡小姐打電話叫朋友來幫忙。
米市巷派出所民警反復翻看華浙廣場上的監(jiān)控錄像,最后總算有了眉目。
監(jiān)控顯示,12月31日凌晨1點05分,畫面右側(cè)角落里一輛白色轎車開大燈,從車位倒出來。燈光照亮了監(jiān)控畫面,車旁有5個年輕男子,從右側(cè)的車位走出來,匆匆離開。他們走出來的地方,正是林先生被保安發(fā)現(xiàn)的位置。
昨天,民警聯(lián)系上了其中的楊先生。楊先生馬上承認,那天凌晨,他和幾個朋友是打了林先生。
他把理由一說,林先生很吃驚,也很迷茫。
楊先生,三十多歲,紹興人,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老家。
昨天,楊先生到米市巷派出所做筆錄。他穿著合身西裝,戴金絲邊眼鏡。他說他是做生意的,生意涉及蠻廣,在杭州城北還開了一家娛樂會所,所以時不時要來杭州照看。
同來的還有他的好友胡小姐。胡小姐二十出頭,穿著十幾厘米高的超高跟鞋,走起路來動靜很大,人卻很安靜。
楊先生說,當晚,他跟胡小姐和幾個朋友在華浙廣場附近一家娛樂會所唱歌。唱到次日凌晨近1點,因為他喝了酒,胡小姐沒喝。她說開車送他回家。
兩人走到華浙廣場停車場,胡小姐的白色大眾CC停在這里。胡小姐坐進駕駛座,楊先生打開后車門,把包放到后座。當時車外光線不好,林先生突然走近,拉胡小姐車門。
“我放好包,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坐進去,我朋友突然大聲質(zhì)問,‘你干嗎?’”楊先生說他坐定一看,慌了,外頭一個男人(林先生)瘋狂地拉駕駛座門把手,并一把拉開,“拉開車門,一屁股就坐了進來,正好坐在我朋友大腿上。”
胡小姐奮力一推,把林先生推出車外。林先生繼續(xù)拉車門,胡小姐大喊“搶劫!”
“他當時沒戴眼鏡,右眼附近有個傷口在流血,還穿件黑衣服,而且瘋了一樣,樣子很可怕!”楊先生說,他下車,沖到林先生跟前,拉住林先生肩膀,不料林先生對他飛起一腳,兩人打成一團。
胡小姐給會所樓上朋友打電話。幾分鐘后,四個男性朋友沖下來,跟楊先生一起,狠狠“教訓”了林先生。
“他們都喝了點酒,有一個還拿了只空酒瓶,他想用酒瓶砸,被我制止,我不想把事鬧大。”楊先生說,胡小姐因為太害怕了,事后直接回了家。
“我打完就冷靜下來了,夜里這么冷,他躺在那邊萬一凍死呢?我找來保安,叫保安幫他叫120。為平復心情,我們又上去玩了半小時,走的時候,我不放心又去看了看,他還躺在那兒,我又把保安拉過來,叫他們叫120。”
次日凌晨2點半左右,胡小姐給已在家中的楊先生打電話,說擔心出事。兩人又分頭打車回停車場,看林先生已經(jīng)不在,他們才放心離開。
華浙廣場的幾個保安說,當晚確實有這么回事,當時他們都上去問過林先生需不需要幫助,林先生都說不用。
聽說事情是這樣,林先生吃驚不小,連說,“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我酒風很好的,喝多了一般都倒在一邊睡覺的,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呢?”林先生一臉的不可思議。但想來想去,又回憶不出什么細節(jié)來反駁,“老實說,我是有點碎片式的記憶,當時好像扶著一輛車站起來過,還拉了車門……可能是我太想回家了,以為是出租車來了。”
昨天,林先生和楊先生互相道了歉。
楊先生賠償林先生包括醫(yī)藥費在內(nèi)的各項損失,總計2000元,兩人在民警見證下,簽了調(diào)解協(xié)議書。但林先生“失蹤的記憶”并沒有回來。
至于林先生羽絨服前胸上的那道口子和林先生失去的財物,民警說會進一步調(diào)查。
快報再次提醒,年底了,朋友、同事聚個餐是件歡樂的事,但大家喝酒,務必量力而行!如果同桌有人喝醉,請務必將其送進家門。醉得很嚴重的,不但要聯(lián)系其家人,還得將其送醫(yī)院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