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某微胖,身高一米七不到點,白白凈凈。一開腔,還是一口標準普通話。
與留滯室的其他犯罪嫌疑人比起來,黃某的氣場明顯不同,給人幾分中學老師的錯覺。
前天下午,江干刑偵二中隊的民警在他的公司里將他抓獲。
抓捕沒有大動干戈。民警走進公司,找到黃的經理,亮明身份,讓經理去把他叫出來。五分鐘后,他出來了。“一聽公安找我,我就有數(shù)了。不敢逃,動靜鬧大了,全公司都知道我偷東西,這個臉丟不起……”
今年10月起,他陸續(xù)偷了三輛高檔自行車(電動車),案值超過4萬元。
因為愛面子,他不愿讓熟悉的人知道此事,但面對我和民警,他直言不諱,而且言談間神色如常,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被他偷了車的自行車專賣店負責人昨天也在場。見到他,黃某主動走上前點頭致意,說了一聲“對不起”,負責人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聽完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了句“沒事”……
服裝公司“技術指導”
錢沒處花開始賭“牛牛”
黃某1987年出生,老家溫州樂清。據他說,他父親20世紀90年代末起就在老家經營一家小型服裝廠,所以他16歲前,生活條件都還算可以。
“我不要讀書的,小學起就被開除了好幾次。最后我爸把我送到北京去了,讀職高,學美容美發(fā)。”這時家里的小廠因為各種糾紛和自身經營問題,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職高讀了兩年,實在是沒意思,我爸出20萬塊,給我弄了個30平米的理發(fā)店。我自己不會剪的,雇了兩個人。也是運氣不好,店開了半年,非典來了……”
小店關張,家里的經濟支援也斷了,他開始到處打工。
混到2008年,一個親戚介紹他來杭州,進了目前就業(yè)的這家服裝公司。對這一行,他倒確實有些天分,干了兩年,升到“技術指導”,手底下管了十幾個人。
近兩年,父母經濟上不用他補貼,公司的食宿不錯,他自己也沒什么業(yè)余愛好。每月4000多元的工資,他除了偶爾陪女友吃飯、看電影,幾乎沒處花。
他開始賭。
“剛開始我都是跟同事玩‘牛牛’(一種賭博游戲),我技術、運氣都算好的,贏多輸少。他們看不過,找了幾個‘外面的人’來,我就玩不過了。”最多的一晚,他輸?shù)暨^近兩萬塊。
第三次“試騎”走別人的車
他說是針對店員一句話:這是有錢人騎的
輸錢那會兒,一個同事剛好買了一輛捷安特山地車,玩起了騎行,看得他甚是眼紅。鑒于經濟狀況,他決定買輛二手車。
他先在網上看中了一輛6成新的捷安特公路車,原價9000多元,賣家要價6000元。
“那天我約賣家出來試車,我真的是打算買的,身上現(xiàn)金加銀行卡,帶了一萬一千多。但我試了幾圈,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沒盯著我,一時沖動,我就直接騎走了。”
黃說,那天回到家,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爽快感。“占有的感覺,太好了!后來我又在網上看到一輛7000多塊的高級電動車,就又約賣家出來試車,結果他還是沒盯牢我,我忍不住,又騎回家了……”
今年12月初,他看上了一家自行車專賣店。店在天目山路上,這是個國際高端品牌,單車價格動不動就上萬。
“那天我騎著自己的老電動車去的,穿的也是平常的衣服。他們店員態(tài)度很好,但他們給我介紹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我們這邊的車子,都是有錢人在騎的’,我知道他可能不是有意針對我,但我覺得好刺耳!我當時就決定要‘弄’他們。”
黃某承認,第三次出手,自己是處心積慮的,身上沒再帶錢。他穿上自己的全套騎行裝備,騎著先前偷來的那輛二手捷安特進了店。行頭也是先前為了這輛捷安特,他特地花1000多元買齊的。
店員看他這身打扮,以為他是資深騎友,并無防備。“我騙他說我要去云南騎行,他就給我推薦了一款2萬7千多塊的山地車(“Specialized”中文名“閃電”),我說我要騎出去試試,他也同意了。我這次一點內心掙扎都沒有,直接就跑了。”
偷來的車,黃某全都“收藏”在家,既不賣,也不騎。他說他試著騎過一兩次,覺得“騎行沒意思”。
目前黃某已經因涉嫌盜竊,被江干警方刑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