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26日23時30分,一位名叫束靜的76歲老人因病去世了,老人生前留下了4本日記,其中在3本日記中頻繁地出現(xiàn)一個名字:楊海波。老人的女兒叫朱海波,楊海波則是老人的警察“兒子”——南京市公安局鼓樓分局閱江樓派出所民警楊海波。
楊海波今年57歲了,1999年從部隊轉(zhuǎn)業(yè),脫下軍裝換上警服。楊海波接手了公調(diào)對接工作,在調(diào)解糾紛和日常接處警時,他攔下了一樁樁“閑事”,也結(jié)下了一段段緣分。日記本的主人束靜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與楊海波認(rèn)識的。
相識:幫老太太討回房租
說起楊海波和束靜的初識,竟是緣于一場租賃糾紛。
大約是2007年6月的一天,楊海波在閱江樓派出所前臺值班,一個老太太走了進來。她說女兒長期在外地工作,在南京有一處房子出租,委托自己收房租??墒且呀?jīng)快有2年沒收上來了。租客電話打不通,上門也沒人應(yīng)。實在找不到人,沒辦法只好報警了。
經(jīng)過層層調(diào)查,楊海波發(fā)現(xiàn)老太太租賃協(xié)議上的租客早已將房子轉(zhuǎn)租給了他人,而且已經(jīng)轉(zhuǎn)手了三次?,F(xiàn)在的租客是個在KTV上班的年輕女孩,晝伏夜出,每天不到凌晨不會回來,白天在家睡大覺,難怪老太太敲門沒人應(yīng)了。
“后來,我輾轉(zhuǎn)找到一個鄰居,請他看到有人回來就打電話通知我。這期間,我也利用值班時間跑去碰碰運氣,一天最多跑過4趟都吃了閉門羹。兩個多月后,一天夜里一點多接到鄰居電話說人回來了。”楊海波那天正好值班,立刻開著警車前往。在楊海波的堅持下,租客最終當(dāng)場去ATM取錢把房租、水電費都補上了。
約莫一個月后,束靜便被女兒接去昆明小住。臨走之前,她把南京兩處房子的鑰匙都交給了楊警官,還從昆明寄了一封委托書回來,委托楊海波全權(quán)處理租房事宜。
老太太斷斷續(xù)續(xù)在昆明住了大半年,這期間每周都會和楊海波通電話。就在每周的電話往來中,楊海波了解到老太太只有一個獨生女兒,叫朱海波,長期在外地工作。束靜的丈夫2000年去世后就只有束靜獨自在南京生活。
相知:8年相處讓他們成了“母子”
只要束靜回到南京,楊海波一定會抽空去看她。有時幫她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修剪枝丫,每年冬天到來之前,十幾盆花草都要搬進家里,最大的花盆有五六十斤,一個人都搬不動,春天再搬出去,一年兩次,楊海波搬了8年。
2010年4月18日,是束靜70歲的生日,恰好那時候她回到了南京。楊海波準(zhǔn)備給老太太一個驚喜。
“我們都知道她有個干兒子,是個警察,對她可好了!”束靜老年大學(xué)的同學(xué)杜鵑告訴記者,“楊警官特別細(xì)心,早早地就訂了酒店,買了蛋糕和鮮花,邀請我們十幾個老年大學(xué)的同學(xué)一起去給束靜過生日。還送了一幅國畫給她作為生日禮物。那天束靜都感動哭了,像這樣的好警官真是沒有,束靜好福氣!讓我們羨慕啊!”
相伴:老人得了重病后他天天去看
2010年年底老太太因為在昆明飲食不習(xí)慣,感覺胃不舒服,于是回寧看病。2011年年初,在楊海波的陪同下,束靜被確診為胃癌。
生病之后,束靜情緒很不好,不想講話,只要不值班,楊海波每天都去看她。
“當(dāng)時我家住得離醫(yī)院不遠(yuǎn),每天吃過晚飯就走到醫(yī)院,陪她說說話,鼓勵她積極治療。”朱海波因為還有工作在身,不得不兩邊跑,“媽媽住院的5個月里,多虧有大哥照應(yīng),我作為女兒都沒有他做得好。”
出院之后的束靜飲食上要求少食多餐,楊海波幫她請了護工。盡管如此,楊海波還是隔三差五地來給老太太補身體。“鴿子、甲魚、甚至土方說刺猬養(yǎng)胃,我還托人買了兩次刺猬給老太太燉湯。不過老太太還是最愛我做的老鱉湯。我專門去問廚師怎么去腥味,要從大腿把油去掉,再放上生姜蔥蒜枸杞,一煮一點腥味沒有,那種身體情況下老太太每次都能喝兩碗。其實我都沒機會給自己媽媽做過老鱉湯。”
見證:老太太留下的日記訴說“母子情”
2014年的春節(jié),楊海波帶著妻女來給老太太拜年,在家燒了一桌菜,隨意聊聊家常,去江邊散散步,老太太格外滿足。
2014年7月束靜癌癥復(fù)發(fā)。2015年7月26日23時30分,束靜與世長辭。“媽媽走得很平靜,我和大哥都陪在身邊。”
束靜的后事都是楊海波一手操辦的,從殯葬到接待親友,里里外外,那段時間楊海波也瘦了一圈。
2016年5月母親節(jié)那天,朱海波在家整理老太太的遺物,整理出了許多日記本。“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把媽媽這些年的日記挨個看了一遍。我把寫到楊海波的段落都用紅筆一點點畫出來,一邊畫一邊哭,這里面有多少轟轟烈烈的事?也許沒有,也許一開始覺得沒什么,但是把一件普通的事做100遍,就真的不普通了,何況有些事做得都不止100遍,8年??!從媽媽日記的言語里也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親密度甚至超過了我這個親生女兒。”
第二天,朱海波和丈夫一起,來到鼓樓公安分局向分局有關(guān)部門人員反映楊海波多年來照顧自己母親的情況,此時,鼓樓公安分局才詳細(xì)了解并知曉楊海波陪伴獨居老人束靜8年的真情故事。楊海波所在的閱江樓派出所教導(dǎo)員尹劍感慨道:“知道楊海波幫助一個老太太,但是不知道這么令人感動、讓人動容。”可楊海波笑著說,也算是分內(nèi)事,人民警察為民服務(wù),不都是應(yīng)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