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薔薇
作者:三木
- 內(nèi)容簡介 -
我不怕死,怕的是愛我者,不知我為何而死——當電影《風聲》主人公顧曉夢(周迅飾)用自己遺體傳出最后的諜報的時刻,多少人曾被深深的震撼與感動。
有這樣一群女子,她們風華絕代,她們殺人于無形,她們是多情的薔薇,她們長著帶血的刺。在漫長的抗戰(zhàn)中,她們個人的愛與恨,就像深海里的覆舟,永遠潛在時光里,而家與國的擔當,讓她們用鮮血寫就了一個又一個傳奇。
在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的日子里,一本書,一杯酒,敬英雄。 ——紀永不消失的十大諜戰(zhàn)女杰
- 新書試讀 -
1939 年 12 月 21 日的傍晚,上海最有名的西比利亞皮草行里, 突然一個人飛奔而出,鉆入路邊一輛倉促發(fā)動的轎車里,同時爆響的一片槍聲,震破了傍晚的寧靜。
呼嘯而來的子彈,卻只密密地 打在了轎車的尾部,眼看著車子帶著尖利的嘯叫逃走,幾名黑衣 人一跺腳隱入了黃昏的巷陌。
空曠的街頭,只剩一位婀娜女子呆呆地佇立在皮草行門外……
看過電影《色戒》的讀者對這一幕,記憶猶新,只是電影中, 故事的情節(jié)發(fā)生在珠寶店。這部改編于歷史題材的電影,勾起了 人們對這名女子的回憶。
她叫鄭蘋如,民國名媛,中日混 血兒。當年上海第一大畫報《良友畫報》曾用鄭蘋如作為封面女 郎。一時艷動全城。而那位飛奔而出遭到暗殺的,正是汪偽時期 七十六號特工總部頭目丁默村。
丁默村,曾經(jīng)的中國共產(chǎn)黨員,后投靠國民黨,在上海進行特務(wù)活動,一手組建了76號特工總部,不足四年時間,制作血案三千多起,人稱“屠夫丁”
而此時的丁默村,在上海灘正是大紅大紫,如日中天,就連他的頂頭上司,被稱為民國十大漢奸之一的李士群,也不得對他不側(cè)目而視。
尤其讓人詫異的是,其貌不揚的丁默村,竟得美人垂青——鄭蘋如,這個紅遍上海的名門閨秀,每每和他都是出雙入對。
暗地里,不知讓多少人看紅了眼。
今夜突然響起的槍聲,瞬間擊碎了丁默村的美人夢。
一時間,情殺?抑或政治謀殺?還是被暗殺?各種坊間熱議甚囂塵上,從上流社會中流露出來的為數(shù)不多的故事情節(jié),在街頭巷尾被添油加醋地流傳成各種的故事版本,成為上海灘上熱度最高的花邊新聞。
鄭蘋如是浙江蘭溪人,1918 年生。父親鄭鉞字英伯,早年留學日本法政大學,追隨孫中山先生參加革命,成為同盟會成員,可說是國民黨的元老。母親木村花子是鄭英伯在東京時結(jié)識的當?shù)孛T閨秀。
花子對中國革命頗為同情,兩人結(jié)婚后花子隨著丈夫來到中國,并隨夫姓改名為鄭華君。鄭英伯回國后,曾任上海復(fù)旦大學教授,還擔任過江蘇高院第二分院的首席檢察官。鄭氏先后育有二子三女,鄭蘋如是第二個女兒。
蘋如從小聰明過人,善解人意,又跟著母親學了一口流利的日語。當時資深媒體人金雄白曾多次見過鄭蘋如,關(guān)于鄭蘋如的美貌,他曾在《春秋》雜志上連載的《汪政權(quán)的開場與收場》這樣寫道:“一個鵝蛋臉,配上一雙水汪汪的媚眼,秋波含笑, 桃腮生春”。
鄭蘋如的美,是知性的。她身材曼妙,酷愛旗袍,是不折不扣的上海灘名媛。這樣的女子,她的幸運是多少女性的向往,門第、財富、美貌、才華……鄭蘋如,她幾乎擁有了女人想 要的一切。她可以每天追逐時尚,看電影、喝咖啡,不時地定做 件新潮的旗袍,參加個時髦的派對,在上流社會紳士大佬的簇擁下,唱唱歌、跳跳舞,和門當戶對的大家子弟,談情說愛,不失時機地在自己最美麗的時候,嫁入豪門……
然而她沒有這樣選擇, 為了積貧積弱的祖國,她和同時代的有志青年一起,選擇了為國家奮爭的道路。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從晚清到民國,飽受戰(zhàn)火蹂躪中國,正在災(zāi)難中尋求涅槃 。此時西學東漸,民俗漸化,各類新式辦學培養(yǎng)的大批新式人才,紛紛投入到社會改造的洪流,民族工業(yè)和民 族資產(chǎn)階級漸漸發(fā)展壯大,大批仁人志士懷抱著家國天下的理想, 為洗刷民族的屈辱而奮起拼搏。
1937 年 7 月,鄭蘋如登上了當時中國最有影響力的畫報——《良友》畫報(第 130 期)的封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封面上的鄭蘋如淋浴著夢想之光,正激情滿懷地向著瑰麗的人生 啟航。
在時代和家庭的熏陶下,她向往著做一只一飛沖天的云雀, 為時代的奮起盡情地歌唱。此時她正在上海政法學院上學,受父親的影響,為封建專制已經(jīng)崩潰的中國怎樣走向民主和法治的新生,孜孜以學。
畫報中沒有寫明全名,只寫了 “鄭女士”三個字。在“鄭女士” 驚艷上海灘的同時,“七七事變” 發(fā)生了,日本侵華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 多難的祖國,再一次被迅速拖入 了戰(zhàn)爭的深淵。
在民族危亡的生死關(guān)頭,每個人都在自覺不自覺地做出人生的選擇。選擇為國家的尊嚴和同胞的命運血戰(zhàn)到底,還是忍辱含垢,甚至賣國求榮?
鄭蘋如可以 選擇回避,因為她的家庭與日本高層之間有著天然的聯(lián)系,甚至, 這場戰(zhàn)爭可能成為她人生更加富貴榮華的轉(zhuǎn)折。后來的事實也證明,憑著母親日本貴族的血統(tǒng),聰慧美貌的鄭蘋如,說著一口流 利的日語,周旋于日寇的高級官佐之間,如魚得水。但是,鄭蘋 如和她的家庭,都堅定地選擇了抗日救國。
上海淪陷后,父親鄭英伯,以妻子木村花子的日本人身份作為掩護,在上海參加地下抗日活動。與中統(tǒng)巨頭陳立夫的堂弟、時任國民黨特工機構(gòu)“中統(tǒng)”駐上海負責人陳寶驊關(guān)系密切。但他也許并沒有想到,19 歲的女兒鄭蘋如會對責任的擔當選擇得更 主動、更無畏。
著名作家鄭振鐸曾這樣描寫鄭蘋如:“身材適中,面型豐滿,穿著華貴而不刺眼,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個有教養(yǎng)的純情女孩。”
上海淪陷后,這位純情女孩開始頻繁出入于燈紅酒綠、鬢影衣香的上流社會交際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