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世瑜(左)和程偉兵(右)正在對考生面試。本報記者吳煌攝
浙江在線06月03日訊 六一,大家都在歡度兒童節(jié),浙江昆劇團排練廳里卻氣氛緊張。
幾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捏著“杜麗娘”的折扇,蘭花指輕翹;男孩呢,早早換上了緊身衣,準備等下試幾個大翻,或者清清嗓子,來一段婺劇。
他們或許還不知道,眼前,浙昆世、盛、秀三代昆曲前輩,一字排開,親自坐鎮(zhèn),這是只有演唱會才出現(xiàn)的強大陣容啊。
經(jīng)過近兩個月的海選、初試、淘汰,這兩天,浙江昆劇團新一輩傳承人——“代字輩”招生進入了復試階段。
近150個孩子,從300名報名者中,脫穎而出,最終選出的50名,將接受六年專業(yè)教學,學費全免。
這回,“柳夢梅”汪世瑜、“杜麗娘”王奉梅、“婁阿鼠”王世瑤等藝術家,主動要求當考官,就是為了能親自挑挑接班人。
相比初試時,流行歌曲、街舞、太空舞步,各種流行元素紛至沓來,復試的孩子們,明顯具備戲曲功底,人人都有一把刷子。記者碰到好幾個孩子,已經(jīng)是少兒戲曲“小梅花獎”的得主了。
這廂,一個12歲的女孩,學了6年閨門旦,一把折扇,一合一開,眼波流轉(zhuǎn),一段《游園驚夢》,演得細膩婉轉(zhuǎn)。
那廂,一個來自江蘇昆山的女孩,蹦蹦跳跳跑上場,一張口,地道的蘇州話說得軟糯酥心,“她可以演小花旦,春香太合適她了!”“秀字輩”張志紅眼睛一亮,迫不及待要為她分行當。
一連看了四個女孩表演《牡丹亭》,記者感覺都像模像樣,但一旁的王奉梅,給出了專業(yè)意見,“閨門旦的臉型最重要,越劇的旦角要瓜子臉,昆劇就得是鵝蛋臉。”
這般講究,有什么根據(jù)?“因為越劇不用貼片,昆劇閨門旦要貼片,臉型更秀長一點。”
至于唱,王奉梅覺得并不重要。
“我當年連昆曲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藝考試時,只好硬著頭皮唱《敖包相會》。”她笑著說,54年前,自己站在嘉興的考場上,完全不知所措,“傳字輩”老師姚傳薌,卻一眼相中了什么都不懂的她,“她讓我表演一段小品,題目是如果我被錄取了,是什么心情。我興高采烈地演了一段。所以說,會不會唱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靈氣,這是能看出來的。”
汪世瑜這次主動要求來當考官,要知道,1978年,浙昆第二次招生時,林為林、張志紅、邢金沙這些如今昆劇舞臺上的頂梁柱,都是在當年的考試里,被他慧眼相中的。
“現(xiàn)在這個時代,不比我們以前,電視電影電腦,娛樂項目很多,能有這么多孩子愿意學昆曲,已經(jīng)不容易了。”汪世瑜說。
又一次當考官,這位“巾生魁首”對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格外留心,“要找一個好巾生是不容易的。”巾生,也就是柳夢梅、潘必正這樣的風流書生。柳夢梅范兒,該有哪些條件?
正好,一個高瘦、說話靦腆的男孩上場了,汪世瑜細細分析了起來,“喏,五官端正,很多孩子都是有的,但巾生,要求更高,一定要靚,眉目清秀,嘴唇呢,還要有棱角。柳夢梅,就是要選古典美少年。”
他看了一上午,還沒看到中意的,“不會唱,以后還可以教,可五官,是必須斤斤計較的,不然以后不好改造,這就是巾生演員難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