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3年救助站的兒子盼回家
但老家的田地和房子都已賣掉
父親希望能在杭州安頓下來
■《一輛破三輪 千里尋兒路》后續(xù)
去年10月,本報曾報道:來自湖南的老人向興全,為了尋找自己失散的小兒子向飛,賣盡家產(chǎn),騎著一輛破三輪車,跑遍湖南、江西、江蘇、浙江的30多個城市,拾荒為生、風(fēng)餐露宿,只為打聽到一點孩子的消息。
向興全的兒子向飛,1983年出生,因為腦膜炎后遺癥,僅有最基礎(chǔ)的自理能力,只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工作。3年前,2011年6月14日,向飛突然從打工處江蘇常州某塑膠廠出走,從此不知所蹤。
向師傅三年尋子的路程,被多家媒體報道,還登上了央視尋人欄目《等著我》。
蒼天不負(fù)有心人,昨天,記者了解到,時隔半年多,向師傅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向飛。
一張照片,讓他們直飛臨沂
今年的6月24日,央視播出了向興全的故事,第二天中午,山東臨沂救助站就聯(lián)系向師傅,發(fā)來了一張照片。
“當(dāng)時我都驚呆了,因為之前失望過太多次,只會在夢里出現(xiàn)的場景,真的發(fā)生的時候,有點不知所措。”浙江傳媒大學(xué)教師凌靄如,幫助向師傅尋找兒子已經(jīng)一年半多了,因為向師傅不太會使用電子設(shè)備,平時凌老師都會幫他確認(rèn)對方發(fā)來的照片。當(dāng)看到這張照片時,凌老師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臨沂救助站的工作人員說,在電視里看到向師傅出示的向飛照片時,他們就覺得和救助站一年多前收容的自稱“向輝”的男子有些像。當(dāng)他們把“向輝”喊來時,看著電視里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向輝”喊了一聲“爹”。
得知消息的兩人當(dāng)即出發(fā),從杭州直飛臨沂。
飛機晚點了整整5個小時,心急如焚的向師傅抵達(dá)臨沂救助站時,已經(jīng)是晚上7點。救助站里,換上一身新襯衫的向飛,正在那里等著他。
他看著天空,喃喃說:回家
分別三年,當(dāng)再次看到父親的時候,向飛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摸腦袋、打噴嚏,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但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他跑上樓,從自己房間里拿出用塑料袋包好的隨身衣物,偷偷地塞進父親的包里。
有人問起,向飛也不說自己做了什么,只是輕聲重復(fù)著兩個字:回家。
這三年,向飛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會從江蘇常州來到山東臨沂?
原來,當(dāng)初向飛從橡膠廠“逃跑”的原因,是一個工友弄壞了機器后,想讓智力并不正常的向飛“頂包”,騙向飛是他弄壞的。向飛以為自己犯了大錯,就從工廠逃走了。
這一“走”,就是一年多。身上零錢只夠買兩個饅頭的向飛,風(fēng)餐露宿,有時還會從垃圾桶里找吃的,漫無目的地走著,硬是靠著自己的一雙腿,從常州走到了山東臨沂。
2013年1月,臨沂的一位好心人發(fā)現(xiàn)了向飛,把他送到臨沂救助站,向飛就在那里安頓了下來。一呆,又是一年半,直到上周四父子團聚,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
“感謝所有幫助過我的人,感謝媒體,感謝救助站,尤其感謝一直幫我的凌老師。”向興全操著并不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一遍遍對記者重復(fù)。
父子倆希望能在杭州安家
三年尋子,終于有個圓滿結(jié)局,但生活還將繼續(xù)。
對于向興全來說,湖南湘西土家苗族自治州永順縣澤家鎮(zhèn)的“家鄉(xiāng)”,已經(jīng)只是一個名字。家里的房子和田地,為了尋子早就變賣了,老伴10年前就已去世,而向興全的大兒子,幾年前出外打工時也遭遇不測,如今只剩下父子倆相依為命。
目前,向興全住在靈隱寺附近。一家店鋪的好心老板收留了父子倆,讓他們有個容身之處。向興全平時就靠幫人看看車換取一些微薄的生活費。
“我想,如果能在杭州找個工作,我們就在杭州安頓下來好了。”三年的奔波,讓向興全也萌生了找個地方安生的想法。
向興全說,兒子向飛雖然有腦膜炎后遺癥,但具備基礎(chǔ)自理生活能力,像保潔員一類的簡單工作,還是可以勝任的。他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兩人在杭州找個工作,有個容身之所,慢慢的,也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對于漂泊3年的向興全來說,安定,已經(jīng)是最大的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