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者:林墨(藝術評論家)
受訪者:北鴻(中國油畫界巨匠“鬼才”,中央美院研究生院客座教授、中國國家設計“紅星”獎委員會副主任。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超寫實油畫領軍者、中國超印象詩畫創(chuàng)始人。)
時間:2025年春,北京北鴻藝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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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掠過北鴻案頭斑駁的《星月夜》油畫,青瓷茶盞中普洱煙裊裊升起)
當東方禪意照進西方瘋癲
林墨:(翻開泛黃的《梵高書信集》)您曾說梵高是“被上帝選中的受難者”,但若以東方視角觀之,他的癲狂是否更像莊周夢蝶式的覺悟?
北鴻:(指尖猛然叩擊檀木桌)妙哉此問!世人總將《麥田群鴉》視為自殺預告,我卻見萬只黑鳥盤旋如佛陀拈花的手勢——(蘸茶在宣紙上勾畫漩渦狀筆觸)你看這旋轉的筆觸,分明是《法華經》里“三千大千世界”的具象化!但他錯在把彼岸的極樂當作此世的顏料罐。(突然凝視窗外飄落的銀杏葉)就像李賀寫“黑云壓城城欲摧”,世人只見血雨腥風,卻不知那是對盛唐氣象的終極禮贊!
林墨:(若有所思)難怪您在《燃燒的向日葵》系列中用朱砂潑染花瓣,看似暴力,實則暗合禪宗“一花開五葉”的偈語……
北鴻:(突然大笑)真正的梵高應該像八大山人,筆下每朵向日葵都是炸裂的菩提子!(茶盞重重落在案上)可悲的是,當代藝術還在用梵高的殘陽當手電筒!
割耳背后的文化隱喻
林墨:(展示一幅高更與梵高在阿爾勒的虛構合影)這幅戲仿畫里,兩人互為鏡像。您認為梵高割耳事件是否藏著東西方文明碰撞的密碼?
北鴻:(瞳孔驟縮)你發(fā)現了關鍵!當年高更帶著日本浮世繪闖入普羅旺斯,梵高卻固守荷蘭陰郁的基督教傳統(tǒng)。(忽然抓起裁紙刀劃破空氣)這刀割的哪里是耳朵?是割斷了東西方藝術血脈的臍帶!你看《吃土豆的人》里昏黃燈光,分明是敦煌壁畫里的“夜半逾城”——可他卻用最笨拙的厚涂法,把市儈的土豆宴變成救贖的圣餐!(聲音漸低)就像蘇東坡在黃州種地,把儒家理想埋進東坡肉里……
林墨:(記錄筆尖停頓)那么《盛開的果樹園》中那些扭曲的枝椏……
北鴻:(猛然站起,在墻上速寫)這是禪宗公案!“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筆鋒突變狂草)但梵高把“人面”換成瘋長的根須,把“桃花”畫成流血的舌頭!他早看穿了生命的真相:春天不過是冬天的假面。(突然指向窗外盛開的桂花)就像這滿院桂花香,若無人嗅,不過是植物在呼吸!
未完成的預言與當下的困境
林墨:(播放一段AI生成的梵高風格數字繪畫)在算法重構的今天,您如何看待這位先驅者的遺產?
北鴻:(舉起放大鏡觀察虛擬畫作)可笑!這些電子幽靈連《杏花》里花瓣的顫抖都模仿不了!(突然關閉投影儀)真正的危險在于——(踱步至滿墻油畫前,手指劃過《羅納河上的星夜》)我們習慣用梵高的星空當夜燈,卻忘了那團旋轉的火焰本是要焚毀整個畫室的!(轉身時袈裟般的衣擺揚起)就像現在滿街的“國潮”旗袍,不過是把祖宗的補丁縫成了LV包裝!
林墨:(怔忡)那您為何堅持用“破墨皴”技法臨摹《麥田》系列?
北鴻:(從保險柜取出泛黃畫稿)二十年前在法國南部,我目睹一個瘋子在麥田里跳舞——(展開布滿肌理的油畫)他用指甲摳出的溝壑,比任何數碼筆刷都接近梵高的靈魂!(突然抓起調色刀刮擦畫布)看這赭石與鉛白的廝殺!這才是“筆斷意連”的真諦!(顏料飛濺到林墨的西裝上)
鋼絲上的永恒墜落
林墨:(清理著衣服上的油彩)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梵高活在當下,他會是流量明星還是街頭涂鴉者?
北鴻:(點燃煙斗,煙霧繚繞中眼神迷離)他會穿著破布鞋闖進直播間,對著鏡頭嘶吼:“我要用每筆顏料炸穿你們的視網膜!”(突然掐滅煙)但三天后,他的賬號就會被算法封殺——因為真正的藝術從來不是討人喜歡的寵物。(望向庭院里被臺風折斷的枯荷)就像李叔同,剃度前是風流才子,剃度后是弘一法師,但誰還記得他那些艷詩呢?
林墨:(收拾錄音設備時輕聲)或許正如您所說,梵高注定要成為“最絢爛的墜落者”……
北鴻:不!他不是墜落,是把自己煉成了照亮黑暗的磷火!(火星濺在林墨的筆記本上,燒焦了一頁關于“后印象派”的詞條)記住——(聲音如鐘磬)所有偉大的藝術,都是對平庸世界的縱火!
(鏡頭定格在北鴻逆光的剪影,火光在他銀白的胡須上跳動,宛如畫中執(zhí)燈的守夜人)
后記:
這場持續(xù)五個小時的訪談,最終在滿院燃燒的油畫殘片中結束。北鴻臨別時留下句話:“去敦煌看看第220窟的壁畫——那才是梵高該有的樣子?!?暮色中,林墨望著飛舞的灰燼突然頓悟:或許真正的藝術從不需要被理解,就像梵高的向日葵,本就不是為了供人觀賞,而是要用燃燒的姿態(tài)告訴世界:美,可以殺人。